第六十五章東山再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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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是要慶祝，可是新春佳節之時沒幾家店鋪做生意。姜綺羅他們在城裏走了許久也不見個吃飯的地方，一行人只好回了村子。
從姜綺羅決定去京城告狀，已經過去了好幾日，她想貧民窟裏一定人心惶惶了，沒想到進村一看，被毀的染坊已經收拾了一大半。
圍在染坊外的染工們見到她回來，紛紛圍過來：“姜小姐，地方收拾幹凈了，只是東西都被毀了，你得趕快再添置一批，不然咱們沒法開工。”
姜綺羅不禁笑了起來，不過依舊很困惑：“大夥兒怎麽如此積極？我還沒回來，你們就自己動起手了？”上次趕集時小驢車摔下山，他們可是立刻就垂頭喪氣了。
染工們不明所以，說道：“咱們就是做染坊生意的，不收拾起來不就是被那些狗崽子毀了飯碗？”
姜綺羅的染坊的確是好事多磨，可是每一次遭遇不幸，她就一次次地打破障礙。貧民窟的人見的多了，也學了她幾分韌勁兒，所以這次糟了難，他們自然而然地重建染坊。
姜綺羅點頭道：“多謝大家了。不過現在是過年的時節，沒什麽做生意，我想買也買不來，不如大家放松休息一陣子。”
大難不死必有後福，姜綺羅相信掙錢不在這一時半刻。
“娘親！”身後傳來姜涵軟軟的喊聲。
姜綺羅回頭，看到他邁著小腿在山路上快跑。涵兒受親娘姜小姐熏陶，一向舉止端方，走起路來都有股四平八穩的勁兒，姜綺羅還是第一次看他像個孩子一樣的跑。
她迎上去，把涵兒抱緊了，捏捏他的臉：“不要跑，娘就在這兒，又不會消失。”
姜涵摟著她的脖子，可憐巴巴地說道：“娘親，你為什麽走了那麽久？”
姜綺羅親親他：“去找欺負咱們的人算賬了。娘親算是贏了，高興嗎？”
姜涵囁嚅了一小會兒，說道：“高興。不過，娘親下次也帶著涵兒吧，我不想和娘親分開。”
姜綺羅笑道：“行啊，要是在上上公堂，也帶上涵兒。就怕你被驚堂木嚇哭呢。”
姜涵撅起嘴巴：“涵兒不會哭的，涵兒早就不哭了。涵兒哭，娘親就不開心了。”
姜綺羅心裏酸酸的，涵兒沒哭，她先濕了眼角。
越九霄走過來，伸手幫姜綺羅拭去眼淚，說道：“你還好意思說涵兒，他比你有出息多了。”
姜綺羅不好意思地一笑，看著越九霄戲謔的笑臉，感受著他的手掌留在臉頰上的溫熱，忽然就害羞了。
不遠處響起笑聲：“看起來你們總算是在一起了，老頭子我看了很欣慰。可喜可賀，可喜可賀啊！”
姜綺羅輕輕放開涵兒，回頭問道：“師父？你這幾天怎麽樣？”
“那些壞苗子都被京城的衙差帶走了，我當然沒事，就是辛苦了你，能把你爹他們告倒可不容易。”
姜綺羅嘆口氣：“根本就不算是告倒，我們終究是放虎歸山了，還不知爹和潘管事又會生什麽事端呢。”
紀寧低下頭：“都是我不好，壞了姜小姐的大事。”
春草重重的一掌拍在他背上：“胡說八道，根本就不怪你！”
姜綺羅點點頭，她見紀寧仍是愧疚得不敢擡頭，便說道：“紀寧，你可要擡起頭來。將來出門賣布，難道低著頭和人說話嗎？”
紀寧不敢置信地看著她：“姜小姐，你還肯讓我幫你做生意嗎？我是個叛徒，而且隨時可能被官府追究……”
姜綺羅聳聳肩：“那又如何？你從前是什麽人我不在乎，我只在乎你為我幫工時是什麽人。”她又瞟了一眼春草，對紀寧說道：“你可要努力啊，有了出息才討得到媳婦，是不是，春草？”
“咦？我……我哪裏知道啊！”春草對姜綺羅扮個鬼臉就跑了。
霍師父在一旁撫掌大笑：“看來你們這一趟去京城收獲不少啊，這真叫禍兮福所倚了。”
姜綺羅也覺得事情的發展妙不可言，潘管事和那些打手倒是很好的紅娘。
霍師父笑夠了，沈聲道：“對了，為師來找你其實是有件重大的事，你跟我來。”
姜綺羅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，只好跟上。姜涵抱著她不撒手，她只好拉著涵兒一起去山後。
霍師父的房子經過夜襲時的一頓折騰更殘破了，姜綺羅站在茅廬裏覺得和冷風嗖嗖的山上沒什麽兩樣。屋裏被風吹得亂糟糟的，只有一架小小的織機擺放得十分整齊。
這座村子可真是要好好修一修了。她一邊盤算著，一邊揉著姜涵發涼的小手。
“看，這是什麽？”霍師傅把什麽東西放在了姜綺羅眼前。
姜綺羅定睛細看眼前的一小片織物，覺得似曾相識，卻絕不是她見過的布料。
過了片刻，她跳起來拍手：“金紗？師父，你居然織出來了金紗？”
霍師傅皺紋滿布的老臉露出得意洋洋的笑：“笑話，什麽叫‘居然’？凡是織染行當裏的事，哪有為師做不成的？”
姜綺羅拿過那片窄窄的布料，雖然只是個樣子，可是那輕薄的質地，夢幻般的光暈，都是她期待的樣子。
“我以為……我以為師父還當我說的是夢話，沒想到您竟然把金紗織出來了！”
她擡起頭，忽然見霍師父雙目紅腫，笑容頓時消失了：“師父，你眼睛不好，為了做金紗肯定又耗損了……”
霍師傅抱著手臂，露出不屑的笑：“哼，不過是費勁一點罷了，也不至於就這麽瞎了。”
他十年前是名聲響徹大江南北的染匠，不把新布料研究明白絕不罷休。而且經歷了姜老爺十年後依舊不依不饒的追殺，他更生出了較勁之意。
十年前他的綠蘿煙讓整個江北織染界黯然失色，十年後他要憑徒兒構思的金紗告訴姜老爺，他霍祥就算嚇了眼，依舊是織染之神。
他重重地拍著姜綺羅的肩膀：“徒兒，我可是要憑著這金紗給你爹好看，你一定要讓這布大賣，千萬別讓我失望。”
姜綺羅捏緊了那片紗，點頭道：“一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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圍在染坊外的染工們見到她回來，紛紛圍過來：“姜小姐，地方收拾幹凈了，只是東西都被毀了，你得趕快再添置一批，不然咱們沒法開工。”
姜綺羅不禁笑了起來，不過依舊很困惑：“大夥兒怎麽如此積極？我還沒回來，你們就自己動起手了？”上次趕集時小驢車摔下山，他們可是立刻就垂頭喪氣了。
染工們不明所以，說道：“咱們就是做染坊生意的，不收拾起來不就是被那些狗崽子毀了飯碗？”
姜綺羅的染坊的確是好事多磨，可是每一次遭遇不幸，她就一次次地打破障礙。貧民窟的人見的多了，也學了她幾分韌勁兒，所以這次糟了難，他們自然而然地重建染坊。
姜綺羅點頭道：“多謝大家了。不過現在是過年的時節，沒什麽做生意，我想買也買不來，不如大家放松休息一陣子。”
大難不死必有後福，姜綺羅相信掙錢不在這一時半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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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綺羅回頭，看到他邁著小腿在山路上快跑。涵兒受親娘姜小姐熏陶，一向舉止端方，走起路來都有股四平八穩的勁兒，姜綺羅還是第一次看他像個孩子一樣的跑。
她迎上去，把涵兒抱緊了，捏捏他的臉：“不要跑，娘就在這兒，又不會消失。”
姜涵摟著她的脖子，可憐巴巴地說道：“娘親，你為什麽走了那麽久？”
姜綺羅親親他：“去找欺負咱們的人算賬了。娘親算是贏了，高興嗎？”
姜涵囁嚅了一小會兒，說道：“高興。不過，娘親下次也帶著涵兒吧，我不想和娘親分開。”
姜綺羅笑道：“行啊，要是在上上公堂，也帶上涵兒。就怕你被驚堂木嚇哭呢。”
姜涵撅起嘴巴：“涵兒不會哭的，涵兒早就不哭了。涵兒哭，娘親就不開心了。”
姜綺羅心裏酸酸的，涵兒沒哭，她先濕了眼角。
越九霄走過來，伸手幫姜綺羅拭去眼淚，說道：“你還好意思說涵兒，他比你有出息多了。”
姜綺羅不好意思地一笑，看著越九霄戲謔的笑臉，感受著他的手掌留在臉頰上的溫熱，忽然就害羞了。
不遠處響起笑聲：“看起來你們總算是在一起了，老頭子我看了很欣慰。可喜可賀，可喜可賀啊！”
姜綺羅輕輕放開涵兒，回頭問道：“師父？你這幾天怎麽樣？”
“那些壞苗子都被京城的衙差帶走了，我當然沒事，就是辛苦了你，能把你爹他們告倒可不容易。”
姜綺羅嘆口氣：“根本就不算是告倒，我們終究是放虎歸山了，還不知爹和潘管事又會生什麽事端呢。”
紀寧低下頭：“都是我不好，壞了姜小姐的大事。”
春草重重的一掌拍在他背上：“胡說八道，根本就不怪你！”
姜綺羅點點頭，她見紀寧仍是愧疚得不敢擡頭，便說道：“紀寧，你可要擡起頭來。將來出門賣布，難道低著頭和人說話嗎？”
紀寧不敢置信地看著她：“姜小姐，你還肯讓我幫你做生意嗎？我是個叛徒，而且隨時可能被官府追究……”
姜綺羅聳聳肩：“那又如何？你從前是什麽人我不在乎，我只在乎你為我幫工時是什麽人。”她又瞟了一眼春草，對紀寧說道：“你可要努力啊，有了出息才討得到媳婦，是不是，春草？”
“咦？我……我哪裏知道啊！”春草對姜綺羅扮個鬼臉就跑了。
霍師父在一旁撫掌大笑：“看來你們這一趟去京城收獲不少啊，這真叫禍兮福所倚了。”
姜綺羅也覺得事情的發展妙不可言，潘管事和那些打手倒是很好的紅娘。
霍師父笑夠了，沈聲道：“對了，為師來找你其實是有件重大的事，你跟我來。”
姜綺羅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，只好跟上。姜涵抱著她不撒手，她只好拉著涵兒一起去山後。
霍師父的房子經過夜襲時的一頓折騰更殘破了，姜綺羅站在茅廬裏覺得和冷風嗖嗖的山上沒什麽兩樣。屋裏被風吹得亂糟糟的，只有一架小小的織機擺放得十分整齊。
這座村子可真是要好好修一修了。她一邊盤算著，一邊揉著姜涵發涼的小手。
“看，這是什麽？”霍師傅把什麽東西放在了姜綺羅眼前。
姜綺羅定睛細看眼前的一小片織物，覺得似曾相識，卻絕不是她見過的布料。
過了片刻，她跳起來拍手：“金紗？師父，你居然織出來了金紗？”
霍師傅皺紋滿布的老臉露出得意洋洋的笑：“笑話，什麽叫‘居然’？凡是織染行當裏的事，哪有為師做不成的？”
姜綺羅拿過那片窄窄的布料，雖然只是個樣子，可是那輕薄的質地，夢幻般的光暈，都是她期待的樣子。
“我以為……我以為師父還當我說的是夢話，沒想到您竟然把金紗織出來了！”
她擡起頭，忽然見霍師父雙目紅腫，笑容頓時消失了：“師父，你眼睛不好，為了做金紗肯定又耗損了……”
霍師傅抱著手臂，露出不屑的笑：“哼，不過是費勁一點罷了，也不至於就這麽瞎了。”
他十年前是名聲響徹大江南北的染匠，不把新布料研究明白絕不罷休。而且經歷了姜老爺十年後依舊不依不饒的追殺，他更生出了較勁之意。
十年前他的綠蘿煙讓整個江北織染界黯然失色，十年後他要憑徒兒構思的金紗告訴姜老爺，他霍祥就算嚇了眼，依舊是織染之神。
他重重地拍著姜綺羅的肩膀：“徒兒，我可是要憑著這金紗給你爹好看，你一定要讓這布大賣，千萬別讓我失望。”
姜綺羅捏緊了那片紗，點頭道：“一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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